▲于會見

個人簡介:

于會見,河南偃師人,1987年畢業于中央工藝美術學院裝飾繪畫專業。現為河南省美術館副館長、教授、國家一級美術師。2012年至今,先后在深圳、北京、鄭州、洛陽等地舉辦《大地如何存在》《大地異象》《大地·突然》 《視覺中的“風景”》《大地請停留一下》等個人畫展。

▲《無限風光》 100cm×146cm

大地是一張皮。

皮上面是現實,皮下面是歷史。

現實制造著歷史,歷史印證著現實。

大地孕育萬物,承載著人類的悲歡離合,人與大地共生共榮,人對大地情有獨鐘,而大地卻默默無語。

大地厚重、蒼茫,大地又很脆弱。有了人,大地有了表情,有了故事和傳說,人在大地上制造著新的物的世界,大地異化了,變得有性格,有表情,喜怒哀樂,酸辣苦甜,與人共舞。

▲《流失》 146cm×100cm

人與大地,人制造著新的萬物,連上帝也選擇了新的職業。大地是一張皮,卷裹著人的一切作為。原始——農耕——工業——信息,人類正在繼續創造著未來不知道的社會。金字塔、斜塔、佛塔、電視塔、移動塔,一個“塔”字就有道不盡的故事和傳說。我們是人,我們制造,我們活得有精神,我們會成為大地皮下的歷史。

人與大地,人制造著精神世界。大地是物,人制造新的物質世界的過程,也是精神的制造過程。理想、信念支撐著人類探索,伴隨著無知、迷茫和痛苦,人們在已知的大地上制造著。孔子、孟子、莊子、孫子、韓非子。一個“子”字留下了無數的精神產品。他們是人,他們制造,他們活得有精神,他們已成為大地皮下的歷史。

30多年前,一次在家鄉有個叫佛光村的山坡上畫畫,一放羊老人問我,“什么叫歷史”,年少而不能回答。于是,老人很肯定地告訴我:“歷史就是好事、壞事的堆積。”當時很驚訝。老人又問:“什么叫軍事家?”我一臉茫然,他很嚴肅地告訴我:“殺人多就叫軍事家。”我驚愕。老人告訴我,他原來是國民黨士兵,1949年國民黨潰逃臺灣他沒去,當了逃兵回到了家鄉,本想立功,平安度日,可一生很不平坦。而同去當兵的鄉親有的去了臺灣,現在回來榮歸故里,心里不平而又后悔。后悔當初應該參加皮司令領導的八路軍或游擊隊,抗日時離村幾里地就有一場著名的碾道灣戰斗,解放后也能成為英雄。老人很樸素地詮釋了他認為的歷史。老人制造了自己的一生,制造了人的精神,老人已成為大地皮下的歷史。在大地上他很渺小,小到用顯微鏡看大地也很難看清他的面孔,但放大了他的精神世界,就是人與大地的歷史。

▲《遠方之路》 146cm×100cm

對大地的鐘情源于年少時無憂無慮在大地上生活的經歷,泥土的芳香至今難以忘懷。每當秋收后,奔跑在耕過的大地上,松軟的、濕漉漉的土帶著清新,從腳心潤入全身,蹦著、翻著跟頭,心與大地共跳動。夕陽西下,大地越發沉穩,遠遠望去,忙碌的人們“撒”在田野上,村莊里已有炊煙飄向天空,奔到地頭,背靠著齊田橫的墓碑(據歷史記載,齊田橫死于洛陽東30里處)休息,等待大人們收工回家。

方圓幾公里內,散落著二里頭文化遺址,尸鄉溝,商代西亳城就在屁股下坐著(上世紀80年代末發現),夏商斷代以此方圓幾公里的文化為主要依據,把中國歷史向前推進了2700多年,因此大地上的皮已翻閱了5000年。

對大地的反思源于對生存的體驗。大地上日新月異,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。正所謂有專家曰:我們今天的發展是西方一百多年才完成的歷程,是中國千百年來從未有過的發展速度。眨眼間,我們從農耕時代進入了信息時代,電視機、尋呼機、抽油煙機、手機,各種“機”瘋狂地進入我們的生活。泥濘的道路變成了柏油路,又變成了高速路,又變成了高速鐵路,各種路編織在大地上。人們沒有思考的時間,錯亂、錯位之中進入了無思維時代,社會發展著、變化著,河流托著焦泥慢慢干枯,空氣中彌漫著彩色濃霧,大地讓你的家,你熟悉的景物,很快成了歷史,大地之“皮”已變得滿目蒼痍,人們依舊忙碌著,創造物質與精神世界,我們是人,我們制造,我們活得有精神,我們會成為大地皮下的歷史。

▲《為大地輸液》 200cm×380cm

選擇以大地為母體的繪畫創作,是選擇一生可訴說的繪畫語境。繪畫藝術發展至今,有的說是精神,有的說是技術,有的說是秀場,有的說什么都不是,主流與非主流,體制內與體制外,眾說紛紜。其實,繪畫就是繪畫,愛她就不要有私心,不愛她就不要和她混。

人與大地,大地是母體,人是母體里的魂,魂不守舍,人就失去了自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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